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榆木非鱼小说无广告阅读 踏儿莫未然欧阳踏小说全文在线阅读

时间:2025-09-11 04:53:03

我,魔教妖女楚梦炎被追杀,躲进芦苇荡遇见个白衣染血的少年郎。

冰冷的匕首抵住他后背:“帮我引开追兵,否则一起死。”少年反手扣住我的手腕,

我惊觉他中了我调制的剧毒血罗刹!喂他服下解药时,鬼使神差隔着面纱偷吻了他。

为了引起正道厮杀,我对他谎称自己是药王谷神医欧阳踏儿…再遇时,他是千羽国皇子,

身边站着真正的药王谷神医。他们郎才女貌,成双入对,

而我那难以宣之于口的旖旎情思犹如笑话。但内心还是带着希冀,

他可还记得芦苇荡中偷吻他的女子…风刮过无垠的芦苇荡,发出连绵不绝的呜咽,

像无数垂死之人在低低啜泣。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钻进鼻腔,粘稠又冰冷。

我,楚梦炎,魔教败神教左护法,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妖女,从来都是我呼风唤雨,追杀他人。

然而此刻,左腿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火烧火燎地疼。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如同附骨之疽,

越来越近,踩断枯苇杆的噼啪脆响,在这死寂的旷野里格外惊心。“妖女就在前面!

别让她跑了!”是苍穹派长老陈诺云那老匹夫的声音!我咬着牙,

拖着伤腿在密密麻麻、高过人顶的芦苇丛中亡命奔逃,锋利的苇叶边缘割过脸颊和手臂,

留下细密的刺痛。终于,前方似乎豁然开朗,我猛地扒开遮挡视线的芦苇——不远处,

竟坐着一个白衣染血的少年郎!星眉剑目,面容俊朗,纵然一身狼狈血污,

也掩不住那份清贵。他靠着一丛粗壮的芦苇,胸口微微起伏,脸色苍白如纸。四目猝然相对,

空气瞬间凝固。他好看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抽搐了一下,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,

随即被更深的戒备覆盖。我心头一凛。追杀?同道?还是陷阱?“搜!分头搜!

那妖女跑不远!”陈诺云的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已然逼近,就在我们藏身的这片芦苇之外!

电光石火间,我顾不得其他,矮身猛地窜到那白衣少年身后,冰冷的匕首瞬间抵上他后心。

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我压得极低的声音紧贴着他耳后响起,

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和一丝刻意伪装的柔媚:“这位公子,瞧你伤得不轻,

也是被人追杀到此吧?同是天涯沦落人,帮小女子引开外面那些苍穹派的‘君子’,

小女子感激不尽。否则…”匕首的锋刃向前轻轻一送,隔着衣料点在他肌肤上,“黄泉路上,

正好做个伴。”他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,并未回头,也未有动作,

沉默得像块冰冷的石头。芦苇被粗暴地分开,陈诺云带着几个苍穹派弟子出现在前方。

我屏住呼吸,将身体更深地缩进少年身后的阴影里,抵住他后心的匕首力道又加了一分,

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只要他稍有异动,这把匕首会立刻将他推出去,成为我逃生的盾牌。

“你是何人?”陈诺云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白衣少年,带着审视和怀疑,

但那份属于名门正派的矜持让他没有立刻动手。就在这紧绷的死寂中,

我身前这沉默的少年突然动了!他右手闪电般向后一探,

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我紧握匕首的手腕!一股雄浑精纯的内力猛地从他指尖透入,

震得我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,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。“当啷!”匕首脱手,

掉落在湿软的泥地上,被厚厚的枯叶和腐草掩埋,只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,

并未惊动几步之外的陈诺云。我心中骇然!这力道!好强的内劲!我楚梦炎也是顶尖的高手,

若非腿伤拖累,未必惧了陈诺云,可眼前这个看似重伤濒死的少年,竟能如此轻易地制住我!

他猛地发力,似乎想将我硬生生从他身后拽出。心脏骤然狂跳,几乎要冲破喉咙!下一瞬,

那股力道却又诡异地撤去。我因着惯性猛地向后一仰,眼看就要撞倒身后的芦苇丛发出声响,

情急之下,我反手胡乱一抓,竟死死扣住了他刚刚撤回的手腕!指尖下,

脉搏的跳动清晰地传来,那脉象滑涩沉滞,时断时续,

带着一种诡异的灼热与阴寒交织的混乱!我瞳孔骤缩。血罗刹!这是败神教秘不外传的剧毒!

他在被教中的人追杀?这个念头让我稍稍松了口气。幸好,今日我刻意穿了素白衣裙,

覆了面纱,扮作南风国药王谷的小神医欧阳踏儿。陈诺云他们绝不会想到,

他们要追杀的魔教妖女,和他们眼中救死扶伤的药王谷传人,会是同一人。

“在下天下第一庄,莫未然。”白衣少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后,终于开口,

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,却自有一股沉稳威仪。天下第一庄庄主?

那个富可敌国、势力遍布三国的莫未然?我心头巨震,暗骂自己倒霉透顶,

随手一抓竟惹上了这般人物!“原来是莫庄主,失敬!”陈诺云眼中疑色稍退,但戒备未消,

试探着向前踏了一步,“在下苍穹派陈诺云。莫庄主瞧着伤得不轻,可需援手?”“无碍,

”莫未然的语气平淡无波,听不出任何情绪,“些许小伤,在此略作调息。

”“莫庄主可曾见着一个白衣女子?面覆轻纱,身法诡谲?”陈诺云语速加快,

恨意不加掩饰,“此女心狠手辣,盗我派秘籍,伤我弟子,更用下作手段药倒无涯掌门!

我等追踪她至此,还请庄主示下!”莫未然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掠过陈诺云身后的某个方向,

随即淡漠地抬起手,随意指向左侧芦苇更深处:“往那边去了。似乎还有同伴接应,

观其行藏,颇似魔教中人。陈长老,对方人多势众,务必小心。”我藏在他身后,

听得几乎气结!这人胡说八道信手拈来,偏偏歪打正着,点破了我的身份!

好一个天下第一君子,撒谎竟连眼皮都不眨一下!方才他故意抓我手腕、引我搭脉,

是存心吓我?报复我用匕首威胁他?陈诺云显然对“天下第一君子”的名头深信不疑,

闻言脸色一肃,毫不犹豫地挥手:“追!别让那妖女和魔教余孽跑了!

”一群人迅速朝着莫未然所指的方向追去,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芦苇深处。危机暂解,

我猛地从他身后绕到面前,蹲下身,狠狠瞪着他。

这厮苍白的脸上竟浮起一丝极淡、近乎恶劣的笑意!难道他刚才指那个方向,

是为了让苍穹派的人去撞上追杀他的败神教高手?为了印证猜想,

我盯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,单刀直入:“你中了血罗刹?是木落在追杀你?

”(木落乃败神教右护法,专司刑罚追捕。)莫未然眼中瞬间掠过一丝锐利如刀的震惊,

快得几乎无法捕捉。“姑娘好眼力。”他喘息着,声音越发艰难,“方才算我救了你一命。

现在,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?送在下进千羽国边城。”他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一下,

显然方才强行催动内力压制毒性和应对陈诺云,已让剧毒加速侵蚀心脉。他面色灰败,

唇色泛着不祥的青紫,纵然功力深厚,若无解药,也绝撑不到边城。

我蹲着的身子向前倾了倾,距离他更近,

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血罗刹特有的、带着铁锈气的甜腥。他意识已有些涣散,

身体却本能地抗拒我的靠近。我伸出两指,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猛地捏住他的下颌,

迫使他张开嘴。他喉间溢出几声破碎模糊的**。“老实点!”我低声呵斥,

指尖已从腰间暗藏的玉瓶里捻出一粒赤红如血的丹丸,血罗刹的解药。指尖运力一弹,

丹丸精准地射入他微张的口中,直落咽喉深处。“唔!”他身体猛地一僵,

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,大股粘稠的黑血从嘴角涌出,触目惊心。我冷眼旁观,

语气如冰:“血罗刹的解药。一个时辰内再动内力,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。”话说完,

我的手指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,鬼使神差地拂过他染血的唇角,

那微凉的触感竟让我心尖一颤。真是好看得过分。一股莫名的冲动攫住了我,

身体比念头更快一步,隔着冰冷的面纱,我的唇极快地、轻轻地印上了他同样冰冷带血的唇。

蜻蜓点水,一触即分。冰冷的触感瞬间惊醒了我!我在做什么蠢事?轻浮!下作!

魔教妖女的本性暴露无遗!一股强烈的羞耻和自厌猛地冲上头顶。

我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直起身,强作镇定,转身就要没入更深的芦苇丛。

衣角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。“姑娘…”他虚弱地喘息,呛咳尚未止歇,

唇边还挂着黑血,脸上却浮起一个苍白又带着点玩味的笑,“轻薄了在下,

连名字都不肯留么?”想起他方才的戏弄,再思及自己挑起两国武林争端的任务,

我压下心头的慌乱,刻意模仿着记忆中欧阳踏儿那种清冷又带着点疏离的口吻,

扬声道:“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,药王谷欧阳踏儿是也!”话音未落,我已决然转身,

没入如浪翻涌的芦苇深处,再不敢回头。身后,只余下他压抑断续的呛咳声,

在呜咽的风中渐渐微弱下去。一个月后,败神教总坛,幽冥殿。森冷的火把在石壁上跳跃,

投下幢幢鬼影。空气里弥漫着常年不散的药味和血腥气。我单膝跪在冰冷的黑石地面上,

向高踞宝座的教主朱无敌回禀。“属下已成功盗得苍穹派《流云剑谱》,

并在逃离时故意遗落药王谷特制‘玉露丸’的药瓶。如今苍穹派认定是药王谷所为,

两派已在边境发生数次冲突,死伤数十人。属下确信,风波很快会蔓延至两国朝廷。

”我的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一丝情绪。“嗯,做得不错。

”朱无敌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心不在焉,他随意挥了挥手,

并未如往常般对挑动两国争端表现出太大兴趣。

他的目光阴沉地扫过下方另一个跪伏在地、瑟瑟发抖的身影——右护法木落。“木落!

”朱无敌的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淬毒的冰锥,“看守秘宝失职!追捕窃贼不力!你该当何罪?

”木落以头抢地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属下…属下罪该万死!求教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!

那窃贼身法诡谲,又擅使奇毒,属下…”“够了!”朱无敌暴怒地打断他,“拖下去!

按教规处置!”两名黑衣教众立刻上前,将面无人色的木落拖了下去,

凄厉的求饶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很快消失在通往刑堂的甬道深处。我的心沉了沉。

秘宝失窃,木落重罚…那秘宝,正是前朝象征天命正统的传国玉玺!

朱无敌乃前朝皇族仅存的血脉,蛰伏多年,处心积虑,就是为了以此玉玺为引,

搅动天下风云,复辟旧朝。玉玺丢失,对他而言,不啻于剜心之痛。果然,处置完木落,

朱无敌阴鸷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。他站起身,缓缓走下高台,

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。他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,从怀中取出一物。

那是一块玉佩。通体莹白剔透,毫无瑕疵,在幽暗的火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。

形状如一片舒展的羽毛,在玉佩中心,赫然刻着一个纤细而清晰的古篆——“纤”。

我疑惑地接过玉佩,触手生温,绝非凡品。“教主,这玉佩品质绝佳,不似寻常之物。

”“此乃千羽国皇室信物。”朱无敌的声音冰冷,带着刻骨的恨意,

“是那盗取玉玺的贼子仓皇逃窜时落下的!千羽国纤王,慕容纤然!皇帝第三子,

传言天生不足,体弱多病,深居简出,好一个韬光养晦的纤王!”他猛地攥紧拳头,

指节咯咯作响,“竟是他!潜入我教,盗走玉玺!”慕容纤然?千羽国纤王?

那个在芦苇荡中气息奄奄的白衣少年?那个被我隔着面纱轻吻过的莫未然?

他竟然是一国皇子!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进脑海,震得我指尖发麻。

那点荒诞的、隐秘的、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,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又可悲。他是云端皓月,

我是泥沼妖女,天堑鸿沟,永无交汇。朱无敌粗糙的手指猛地抬起我的下巴,

迫使我看向他那双深陷的、充满野心和疯狂的眼睛。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,

带着浓重的压迫和不容置疑的威胁:“梦炎,你是我一手养大、最锋利的刀。在这败神教,

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方才我收到密报,玉玺现身少林寺!各路牛鬼蛇神齐聚少林,

要开什么武林大会,商议玉玺归属!”他凑得更近,声音压得更低,如同毒蛇吐信,“去!

把玉玺给我拿回来!只要玉玺到手,我便彻底解了你身上的‘牵丝引’,放你自由!

去过你想过的日子!如何?”自由?这两个字像最锋利的钩子,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防御。

每个月圆之夜发作时,那种万蚁噬心、血肉寸寸撕裂的痛楚,

那种生死完全操于他人之手的绝望,我太想摆脱了!想得发疯!

哪怕明知朱无敌的话九分是谎言,只有一分渺茫的甜头,

我也只能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我重重叩首,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地上,

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忠诚:“教主大恩!梦炎愿为教主赴汤蹈火,定全力以赴,

夺回玉玺!”朱无敌满意地笑了,枯瘦的手像抚摸一只听话的狗一样拍了拍我的头顶。

“乖孩子。去吧。”他直起身,语气陡然变得阴毒,

“我已命人在少室山水源泉口下了‘阴阳煞’。此毒无形无味,中者冷热交替,高热呕吐,

如瘟疫蔓延!山下的云水城,饮水皆源自此河,此刻想必已哀鸿遍野!

那些秃驴和正道伪君子们身中剧毒,形同废人!你正好趁乱寻回玉玺!

若寻不到…”他眼中闪过残忍的快意,“就以云水城满城百姓的性命为质!我倒要看看,

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‘君子’,是保那虚无缥缈的玉玺,还是保这满城蝼蚁的性命!”疯子!

彻头彻尾的疯子!我楚梦炎杀人无数,手上沾满血腥,但从不屑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下手!

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。云水城那将是人间地狱!脑中念头飞转,我立刻开口,

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忧虑:“教主神机妙算!只是属下有一虑。

玉玺在少林的消息突然传遍江湖,时机蹊跷,恐防有诈!不如由属下假扮医女,

先行混入云水城及少林探查。

一可暗中搜寻玉玺下落;二可与日后围攻少林的教众里应外合;三则若真有陷阱,

属下也可及早示警;四则…”我抬眼,迎上朱无敌审视的目光,“那云水城的‘瘟疫’,

或可顺势嫁祸给千羽国朝廷!民怨沸腾之下,教主振臂一呼,岂非更能收服人心?

”朱无敌浑浊的眼珠转动着,权衡利弊。玉玺绝不能有失,而嫁祸千羽,确实是一步好棋。

他最终缓缓点头:“好!就依你之计!围攻少林之事,我会交给木落,让他戴罪立功!

”他眼中闪过狠厉,“你速去准备!记住,玉玺,必须拿回来!

”浓重的腐臭味弥漫在云水城上空,像一层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裹尸布。街道小巷,

随处可见横七竖八倒卧的人。**、哭泣、呕吐声交织在一起,奏响一曲绝望的哀歌。

面色青灰的孩童蜷缩在气息微弱的母亲怀里,老人干枯的手无力地伸向天空,眼神空洞。

墙角堆积着来不及运走的尸体,蝇虫嗡嗡地盘旋其上。我换上粗布衣裙,蒙着面巾,

扮作附近城镇的游方医女“阿楚”,行走在这片炼狱之中。指尖搭上那些滚烫或冰冷的手腕,

脉象混乱驳杂,忽而如沸水翻腾,忽而如寒冰凝滞——正是阴阳煞发作的典型症状。

杀人下毒我在行,解毒救命却非我所长。看着那些绝望的眼神,

我心中第一次涌起一种陌生的、沉甸甸的东西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
只能用些以毒攻毒的霸道方子,暂时稳住几个中毒稍轻者的心脉,延缓他们的痛苦。然而,

这点杯水车薪的努力,很快被更深的绝望碾碎。沉重的马蹄声踏碎了城中的哀鸣。

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官兵如潮水般涌来,粗暴地封锁了所有通衢要道,

冰冷的刀锋反射着惨淡的天光。“知府大人有令!云水城瘟疫横行,恐危及四方!

为保我千羽国泰民安,即刻起,焚城灭疫!敢有违抗者,格杀勿论!

”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吼着,冷酷的声音在死寂的城池上空回荡。焚城?!

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烧尽了我所有的理智!朱无敌是疯子,

这些道貌岸然的狗官更是禽兽不如!“乡亲们!”我猛地跃上路边一处坍塌的矮墙,

扯下碍事的面巾,用尽力气高喊,“我是医女阿楚!相信我!这‘瘟疫’并非无药可救!

官府无能,不问苍生,反要我们所有人的性命!我们能答应吗?!”“不能!

”几个被我救治过的汉子挣扎着嘶吼起来,眼中燃起濒死的凶光。“横竖是死!

”一个白发老妪捶打着地面哭喊,“冲出去!死也死在外面!”绝望点燃了最后的疯狂。

虚弱的、病重的、还能勉强站立的百姓,如同决堤的洪水,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,

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跟随着我,跌跌撞撞地涌向紧闭的城门!“放箭!射杀暴民!”城楼上,

传来知府冰冷无情的命令。弓弦绷紧的吱嘎声令人牙酸。

一排排闪着寒光的箭镞对准了下方手无寸铁、踉跄奔逃的人群。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!

“住手——!”一声清越而带着不容置疑威仪的断喝,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城门上空!

我的心猛地一跳!这声音…目光穿过混乱惊恐的人群缝隙,死死钉在声音传来的方向!是他!

莫未然!不,或许该叫他慕容纤然,千羽国的纤王殿下。他依旧一袭白衣,

只是此刻纤尘不染的白被风尘仆仆所取代。他身姿挺拔地站在一辆朴素马车旁,

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,却无损那份清贵从容。而在他身侧,

静静伫立着一位身着月白纱裙的女子。我的呼吸骤然停滞。欧阳踏儿!真正的药王谷少主,

南风国的明珠!她身姿窈窕,面容清丽绝伦,气质如空谷幽兰,即便在这污浊混乱之地,

也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澄澈安宁。我曾耗费无数心力模仿她的言行举止、身形步态,

只为完成嫁祸的任务。这世上,恐怕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她那份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与慈悲。

他们终究还是并肩站在了一起。“知府大人!”莫未然的声音再次响起,温和却字字千钧,

清晰地压过了城下的哭嚎和城上的杀气,“焚城之举,过于酷烈,有伤天和!况且,

此城背靠少室山少林圣地,若激起江湖义愤,恐难以收拾!”“你是何人?

竟敢在此妖言惑众,阻挠本官平疫!”城楼上的知府厉声呵斥,毫无惧色。“在下,

天下第一庄庄主,莫未然。”他朗声自报家门,随即侧身,手臂微引,

姿态优雅地介绍身侧的女子,“这位,乃药王谷神医,欧阳踏儿姑娘。

想必知府大人也该知晓,我天下第一庄在千羽国还算有些人脉,而踏儿姑娘的医术,

独步天下。若有她出手相助,这城中‘瘟疫’,未必不能化解!”他顿了顿,策马向前几步,

靠近城楼下方,对着上面的知府低声说了几句。距离太远,听不清内容,

但只见那知府脸色骤然剧变,瞬间由倨傲化为惊恐,继而堆满了谄媚惶恐。

“原…原来是莫庄主!下官有眼不识泰山!失礼!失礼万分!”知府的声音都变了调,

连连作揖,“公子所言极是!焚城…焚城确有不妥!下官这就下令,只做封城之举!

城中一应所需,知州府定当全力供应!全力供应!”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去传令了。

一场屠戮,消弭于无形。莫未然安排好官兵协助维持秩序、安抚民众后,目光终于穿过人群,

落在了我身上。那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,还有几分真诚的赞赏。“这位姑娘,

”他向我走来,步履从容,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,“方才见你振臂一呼,引领百姓,

临危不惧,有勇有谋,令人钦佩。姑娘似乎对此城情况甚为熟悉,不知可否留下,

助我与踏儿一臂之力?”他的夸赞像温热的泉水,瞬间包裹了我冰冷的心,

却又带来更深的刺痛。未曾想还能再见到他。可如今,我已清清楚楚地知道,

他是云端之上的千羽国纤王慕容纤然,是未来可能执掌乾坤的龙子凤孙。而我,

只是烂泥里挣扎求生的魔教妖女,双手沾满洗不清的罪孽。我们之间,隔着尸山血海,

隔着云泥之别。那芦苇荡中短暂的相濡以沫,那面纱下荒唐的一吻,

不过是命运开的一个残忍的玩笑。他身边已有欧阳踏儿,那样皎洁如月的女子,

才配站在他身侧吧?他可曾知道,那日喂他解药、吻他唇角的人,

并非眼前这位真正的踏儿姑娘?“姑娘?姑娘?”他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,

轻轻摇了摇我僵硬的胳膊,将我从翻涌的心绪中拉回。我猛地回神,

对上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,

那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粗布荆钗、沾着尘土和药渍的狼狈模样。

一股强烈的自惭形秽攫住了我,脸颊瞬间发烫。“公…公子,”我慌忙低下头,

声音带着几分刻意伪装的怯懦和笨拙,“小女…小女是附近镇上的医女,名唤阿楚,

本事…本事不大,也没什么见识。方才…方才见着公子这般神仙人物,

一时…一时竟瞧得失了神。”话一出口,我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!

怎么把心底那点见不得光的念头说出来了!脸更烫了,头也垂得更低。

一声极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,像羽毛拂过心尖。

莫未然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愉悦:“无妨。那就有劳阿楚姑娘了。”接下来的日子,

我成了他们最得力的“助手”,也是最痛苦的旁观者。

我将城中疫情分布、水源情况一一告知,并“无意”地引导着线索:“莫庄主,欧阳神医,

小女观察多日,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。凡是饮用云水河水的人家,几乎无一幸免。

而那些家中自有水井,饮用井水的,大多安然无恙。只是小女也曾去河边查探过,

却瞧不出那河水有何异样。许是小女学艺不精,料想错了也未可知…”“姑娘莫要妄自菲薄,

”莫未然温声安慰,眼神却锐利起来,“你的观察极为关键。我们这就去云水河源头一探!

烦请姑娘带路。”云水河在黯淡的天光下静静流淌,散发着淡淡的土腥气。

欧阳踏儿蹲在河边,伸出纤纤玉指,蘸取一点河水,放在鼻端轻嗅,又仔细凝视。

莫未然则凝神感应着水流的气息。阴阳煞无色无味,溶于水中,纵使神医圣手,

仅凭肉眼感官,也难觅端倪。除非以身试毒。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,就听“哗啦”一声轻响。

只见欧阳踏儿竟毫不犹豫地双手掬起一捧河水,仰头便饮了下去!

动作快得连她身边的莫未然都来不及阻止!“踏儿!你做什么!”莫未然脸色骤变,

一步抢上前,紧紧抓住她的手腕,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怒和紧张,“太胡闹了!

若此水真有问题,你是医者,先伤了自己,谁来救治这满城百姓?!

”他眉宇间凝聚着浓重的担忧,那份毫不掩饰的关切,像烧红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眼底。

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,落在他们身上。他紧握着她的手,她微微仰头看着他,

眼底带着安抚和歉意,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。好一对璧人,宛如画卷。而我,

只配站在几步之外的阴影里,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虫子,卑微地仰望。“未然,无碍的。

”欧阳踏儿的声音依旧清柔,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,“接下来几日,

你莫要饮用此河水便是。我们去那些未染病的人家借住,喝他们的井水。若我染了‘疫症’,

而你安然无恙,便足以证明阿楚姑娘的判断无误。”她说着,转头看向我,目光清澈而真诚,

“我相信阿楚姑娘的判断。”我垂下眼,避开那过于明亮的目光,心中五味杂陈。

她是个好姑娘,真正的菩萨心肠。这样的女子,才配得上他。在未染病的人家安顿下来后,

欧阳踏儿便一头扎进了临时搭建的疫病棚区。她没日没夜地诊脉、施针、记录病症,

纤细的身影在哀嚎**的病人间穿梭,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,苍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色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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