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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雪落时的裂痕苏眠琴摔门而出时，北城正下着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。

雪花打着旋儿扑在她脸上，融化成冰凉的水，混着眼泪往下淌。

玄关处那盏暖黄色的灯还亮着，可她知道，那片温暖再也不属于自己了。“赵锦辛，

我们完了。”她最后看了眼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，他指间的烟燃着猩红的光，

侧脸在落地灯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冷硬。没有挽留，甚至没有抬头，

仿佛她的话只是窗外无关紧要的风雪声。苏眠琴裹紧了大衣往楼下跑，

高跟鞋踩在积雪里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，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

她以为是赵锦辛，

摸出来却看到屏幕上跳动着“周明轩”的名字——那个让他们走到这一步的名字。

她猛地摁掉电话，把手机塞进包里，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。三天前，

她在赵锦辛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画展门票存根，日期是上周三。那天他说公司加班，

她煲了汤送去，前台却说赵总一早就出去了。她没敢问，只当是自己多心，

直到昨天在他车里看到那支刻着“明轩”名字的钢笔。周明轩是赵锦辛的大学学长，

也是……他藏在心底多年的白月光。苏眠琴见过他的照片，在赵锦辛那本锁着的旧相册里，

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站在香樟树下笑，眉眼清俊得像幅画。“眠琴，不是你想的那样。

”赵锦辛昨晚解释时，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疲惫，“明轩回国了，

我只是……”“只是去看了他的画展，还把他送的钢笔随身带着？”苏眠琴当时红着眼问，

指尖捏着那支冰凉的钢笔，“赵锦辛，你是不是忘了明天是我们三周年纪念日？”他沉默了。

那沉默像一把钝刀，慢悠悠地割着她的心脏。今天早上，

她在他手机里看到周明轩发来的消息：“锦辛，谢谢你昨天来，围巾落在你那儿了。”围巾。

苏眠琴想起衣柜最上层那个从未见过的灰色羊绒围巾，标签都没拆，她之前问起时，

他只说是客户送的。所有的疑点串成线，勒得她喘不过气。她收拾行李时，

赵锦辛就坐在沙发上抽烟，一根接一根，烟雾缭绕里，他的眼神像结了冰的湖。“苏眠琴，

你就这么不信我？”他终于开口时，声音哑得厉害。“信？”她笑了，眼泪却掉了下来，

“赵锦辛，你给过我信你的理由吗？”现在她站在漫天风雪里，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。

父母在南方定居，朋友要么已婚要么出差，最后她只能裹紧大衣，

走进了附近一家24小时便利店。暖黄的灯光照亮货架，苏眠琴抱了桶热关东煮坐在窗边，

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玻璃上。手机又响了，这次是赵锦辛。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，

直到**自动停了。然后是第二条、第三条……她索性关了机。便利店的电视在放跨年晚会，

主持人笑着说还有半小时就是新的一年。苏眠琴咬着鱼丸，突然想起去年跨年，

赵锦辛把她裹在羽绒服里，在天台上放烟花。他说：“眠琴，以后每一年都陪你过。

”原来承诺这东西，和雪花一样，落在手里，转瞬就化了。凌晨一点，雪小了些。

苏眠琴拖着行李箱，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。洗完澡出来，手机开着机，却没有新消息。

她裹着浴袍坐在窗边，看着对面居民楼零星的灯火，突然觉得很累。也许这样也好。她想。

赵锦辛在她摔门而去的瞬间，掐灭了烟。客厅里很静，能听到窗外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。

他起身走到玄关，地上还留着她的拖鞋，粉色的，毛茸茸的，是去年她生日时买的，

说冬天穿暖和。他弯腰拿起拖鞋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小兔子图案，喉结滚了滚。

手机里有周明轩发来的消息：“锦辛，抱歉，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和女朋友吵架了？

”赵锦辛回了句“不关你的事”，就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。他走到卧室，衣柜门还敞着，

苏眠琴的衣服少了大半。梳妆台上，她常用的那支口红还在，

旁边是他送的周年礼物——一支刻着她名字的银质书签。他拿起书签，

指腹划过“眠琴”两个字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。他不是没解释，只是话到嘴边，

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周明轩回国那天，他去接机，对方递给他一支钢笔，

说“就当是重逢礼物”，他随手塞进了口袋，后来忘了拿出来。画展是周明轩硬拉着他去的，

说多年不见，总得聚聚。围巾是周明轩临走时落在他车上的，他还没来得及还。

他以为苏眠琴会懂他，懂他对周明轩只有同学之谊，懂他这三年来的真心。

可她眼里的怀疑像针一样，刺得他生疼。“你就这么不信我？”他问那句话时，

心里比谁都慌。结果她用一句“我们完了”，判了他死刑。赵锦辛走到阳台，推开窗户，

冷风裹挟着雪花灌进来。楼下空荡荡的，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。他拿出手机，

给苏眠琴打了无数个电话，都没人接。他靠在栏杆上，看着漫天飞雪，

第一次觉得北城的冬天这么冷。跨年的钟声敲响时，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，

手里捏着那支粉色的拖鞋，像个迷路的孩子。

第二章空房间与旧习惯苏眠琴在酒店住了一周。赵锦辛没有再来电话，也没有发消息，

仿佛他们之间真的就这么断了。她白天去公司上班，晚上回酒店，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。

同事看出她状态不对，问她是不是不舒服，她只笑了笑说没事。只有她自己知道，

心里那个叫“赵锦辛”的地方，空了一大块，风一吹就疼。周末整理行李时，

她翻到一个相框，里面是去年在海边拍的照片。她穿着白裙子站在沙滩上笑，

赵锦辛从身后抱着她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苏眠琴盯着照片看了很久，

手指拂过赵锦辛的脸，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。她不是没想过回头，可那晚他的沉默像根刺，

扎在她心里拔不掉。她把相框塞进抽屉最底层，像是要把那段记忆也一并封存。

公司派她去南方出差，为期三个月。苏眠琴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，她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，

远离这座充满赵锦辛气息的城市。出发那天，北城的雪已经化了，露出湿漉漉的柏油路。

她没有告诉任何人，独自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。飞机起飞时，她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，

心里默念：赵锦辛，再见了。赵锦辛是在一周后才发现苏眠琴搬走的。那天他加班到很晚，

习惯性地买了她爱吃的草莓蛋糕，回到家却发现钥匙打不开门——锁被换了。他愣在门口，

手里的蛋糕盒渐渐被体温焐热。他给苏眠琴打电话，提示已是空号。那一刻，

他才真正意识到，苏眠琴是真的要离开他了。他坐在楼梯间，手里捏着那块早已冰凉的蛋糕，

一口一口地吃着，草莓的甜混着眼泪的咸，格外苦涩。回到空荡荡的家，

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他们一起住了三年的地方。客厅的沙发上，

还放着她织了一半的围巾；书架上，她爱看的言情小说摆得整整齐齐；冰箱里，

还有她上周买的酸奶，已经过期了。他走到卧室，拉开衣柜，她的衣服都不见了，

只剩下他的西装孤零零地挂着。梳妆台上，那支口红和书签还在，

像是她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。赵锦辛把脸埋在她用过的枕头上，

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洗发水的清香。他像个溺水的人，在那点残存的气息里挣扎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他像个游魂。早上起床，会下意识地想给她煮咖啡，走到厨房才想起，

她不在了。晚上加班回家，会习惯性地抬头看窗口，那盏暖黄的灯再也没有为他亮过。

他开始失眠，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，脑子里全是苏眠琴的样子。

她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，她生气时会噘着嘴不理人，

她生病时会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……这些细节像电影片段，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，

每一次都让他心如刀绞。周明轩约他吃饭，他去了。“锦辛，你最近状态很差。

”周明轩看着他眼下的乌青，“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？”赵锦辛喝了口酒，

摇摇头：“不关你的事。”“其实眠琴是个好女孩，”周明轩叹了口气，

“那天我只是想跟你叙叙旧，没想到会让她误会。要不……我去跟她解释？”“不用了。

”赵锦辛声音很哑，“是我们自己的问题。”他知道，误会只是导火索。真正的问题在于，

他不够坦诚，她不够信任。这些年，他总以为有些事不用说她也会懂，却忘了，

安全感是要靠说出来的。离开餐厅时，外面下起了小雨。赵锦辛没带伞，任由雨水打在脸上。

他突然很想苏眠琴，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，过得好不好。他拿出手机，翻遍了所有社交软件，

都找不到她的踪迹。她像是故意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。雨越下越大，赵锦辛站在路灯下，

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，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。

第三章南方的雨与北城的风南方的春天来得早。苏眠琴到的时候，满城的木棉正开得热烈，

红得像一团团火焰。她租了间带阳台的公寓，阳台上种着绿萝，风一吹就摇摇晃晃。

工作很忙，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项目里，试图用疲惫来麻痹自己。可夜深人静时，

还是会想起赵锦辛。她会在吃到某道菜时，想起那是他的拿手菜；会在听到某首歌时，

想起那是他们一起听过的；会在看到相似的背影时，心脏猛地一跳，然后又失落地低下头。

同事陈宇对她很照顾，知道她一个人在这边，经常约她吃饭、看电影。

他是个温和的南方男生，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，和赵锦辛的清冷截然不同。

公司里有人起哄，说他们很般配。苏眠琴只是笑笑，从不接话。她知道，

心里的位置被赵锦辛占了太久，腾不出地方给别人。三个月很快过去，

公司希望她留在南方分部，职位和待遇都很优厚。苏眠琴犹豫了很久，最终还是拒绝了。

她放不下北城。那里有她的父母，有她的朋友，还有……她和赵锦辛的过去。回到北城那天，

是个晴朗的夏日。阳光很烈，蝉鸣聒噪，她站在熟悉的街道上，却觉得有些陌生。

她没有回原来的小区，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新公寓，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。她学着自己换灯泡，

自己修水管，自己扛桶装水。以前这些事都是赵锦辛做的，她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。

现在才发现，原来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，只是偶尔会觉得孤单。

她开始健身、学烘焙、报瑜伽班，把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。朋友们都说她变了，

变得独立又从容。只有她自己知道，这些不过是用来填补空虚的手段。赵锦辛在北城的日子，

依旧灰暗。他辞掉了原来的工作，换了家离原来小区很远的公司。他怕走在熟悉的街道上，

看到和苏眠琴有关的一切。他不再抽烟，也很少喝酒，却还是瘦得厉害。周明轩回国后创业，

想拉他入伙，他拒绝了。他不想再和周明轩有任何牵扯，哪怕只是工作上的。“锦辛，

我知道你还在怪我。”周明轩叹了口气，“其实我和你一样，只是把对方当朋友。

我已经有女朋友了，下个月就要订婚。”赵锦辛愣了一下，随即说了句“恭喜”。原来，

他和苏眠琴之间的误会，根源竟如此可笑。他开始疯狂地工作，试图用忙碌来忘记苏眠琴。

可越是这样，记忆就越是清晰。他会在开会时突然走神，

想起她开会时偷偷在笔记本上画他的侧脸；他会在吃饭时突然停下筷子，

想起她总爱抢他碗里的菜。他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火锅店，坐在熟悉的位置，

点了她爱吃的所有菜，却一口也吃不下。服务员问他是不是不合口味，他摇摇头，

说只是少了个人。秋天的时候，他在一次行业峰会上，远远地看到了苏眠琴。

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装，站在台上发言，自信又从容。灯光落在她脸上，

侧脸的线条柔和又坚定。她瘦了些，头发留长了，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。

赵锦辛的心脏猛地一跳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他想上前打招呼，

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他看着她在台上谈笑风生，看着她和别人交换名片，

看着她被一群人围着，光芒万丈。他突然发现，没有他，她也过得很好，甚至更好。

峰会结束后，他看着她和同事一起离开，没有回头。赵锦辛站在原地，

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，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。他拿出手机，

翻到那个早已烂熟于心却再也没打过的号码，手指悬在拨号键上，迟迟没有按下。也许，

不打扰，才是最好的选择。第四章重逢在落满银杏的街头时间过得很快，

转眼又是一年冬天。北城的银杏叶黄了又落，苏眠琴的生活平静无波。她换了个更大的公寓，

把父母接来住了一段时间。母亲看着她空荡荡的房间，忍不住叹气：“眠琴，

差不多就找个伴吧，一个人太辛苦了。”苏眠琴笑了笑，没说话。她不是不想找，

只是心里那个位置，还空着。她偶尔会在朋友圈看到赵锦辛的消息，是共同好友发的。

他换了新发型，瘦了些，眼神依旧清冷，只是多了些疲惫。她每次都只是匆匆划过，

不敢多看。十二月初，公司举办年会，地点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。苏眠琴作为部门代表，

需要上台表演节目。她选了首钢琴曲，是她和赵锦辛第一次约会时，

他在钢琴房里弹给她听的那首。排练的时候，她总是弹错音。钢琴老师问她是不是太紧张了，

她摇摇头，说只是有点忘了。其实她没忘，只是每弹一个音符，

都会想起赵锦辛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的样子，想起他低头看她时温柔的眼神。年会当天，

苏眠琴穿着一条银色的晚礼服，坐在台下等着上场。灯光璀璨，音乐嘈杂，

她却觉得有些恍惚。突然，她的目光被门口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。

赵锦辛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，站在门口，正和主办方的人说话。

他比上次在峰会上看到时胖了些，脸色也好看了些，只是眼神依旧带着淡淡的疏离。

苏眠琴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，她下意识地想躲，却发现无处可藏。

赵锦辛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，转过头来。四目相对的瞬间，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
周围的音乐、笑声、谈话声都消失了，只剩下他们彼此的眼神。他的眼神里有惊讶，有慌乱，

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。她的眼神里有紧张，有尴尬，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。

赵锦辛朝她走了过来，步伐有些快。苏眠琴的心跳得飞快，手心都出汗了。
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傻傻地坐在那里。“好久不见。”他在她面前站定，声音有些哑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苏眠琴抬起头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。“你……还好吗？”他问，

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。“挺好的。”苏眠琴笑了笑，“你呢？”“也还好。

”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她的礼服上，“你今天很漂亮。”苏眠琴的脸颊微微发烫，

低下头：“谢谢。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，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
“你要上台表演？”赵锦辛看着台上，转移了话题。“嗯，弹首钢琴曲。”“是吗？

”他笑了笑，“我很期待。”主持人报了苏眠琴的名字，她站起身：“我先上去了。”“好。

”苏眠琴走到台上，坐在钢琴前，深吸了一口气。她抬起头，目光下意识地朝台下望去，

正好对上赵锦辛的眼神。他坐在第一排，眼神专注地看着她，像多年前在钢琴房里。

苏眠琴的指尖落在琴键上时，微微发颤。聚光灯打在她身上，暖得有些发烫，

台下的人影模糊成一片，唯独赵锦辛的位置清晰得像幅剪影。他就坐在那里，背脊挺直，

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，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。第一个音符响起时，

她忽然想起大三那年的午后。也是这样一架钢琴，赵锦辛穿着白衬衫坐在琴前，

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发梢，碎成星星点点的光斑。她趴在旁边的琴凳上看他，

他弹的就是这首《月光》，指尖流淌出的旋律温柔得能溺死人。“眠琴，”他突然停下手，

转头看她，眼里带着笑意，“以后只弹给你一个人听。”那时的承诺多轻易，

像羽毛落在心尖，轻飘飘的，却挠得人发痒。可此刻琴键上的旋律，

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涩。她的指尖偶尔错音，**也不如排练时流畅，

可台下的赵锦辛始终没移开视线。他就那样看着她，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，

像藏了一整个冬天的雪，终于要在春天里融化。一曲终了，台下响起稀疏的掌声。

苏眠琴站起身鞠躬，目光再次与他相撞，这一次，她没敢停留，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台。

后台的风很冷，她扶着墙壁喘气，心脏还在砰砰直跳。同事递来一杯温水，笑着说：“眠琴，

弹得真好，刚才第一排那个帅哥一直盯着你看呢。”苏眠琴接过水杯，指尖冰凉：“是吗？

没注意。”她躲在后台待到年会快结束，才悄悄从侧门溜出去。冬夜的风卷着寒气扑过来，

她裹紧了披肩，刚走到酒店门口，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赵锦辛站在路灯下，

黑色大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，手里捏着一个保温杯。听到脚步声，他转过头，

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，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。“等你很久了。”他开口，

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。苏眠琴停下脚步，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：“有事吗？”他没回答，

只是把保温杯递过来：“刚在酒店餐厅要的姜茶，你穿得少，喝点暖暖。

”保温杯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，暖得有些烫。苏眠琴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过来，

拧开盖子抿了一口，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，却没抵过心里的凉。“谢谢。”她低声说。

“刚才的琴，弹得很好。”他看着她，眼神很认真，“比以前……多了点故事。

”苏眠琴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。是啊，多了故事，多了这两年的空荡和想念，

多了那些在深夜里反复咀嚼的委屈和不甘。“赵总过奖了。”她刻意拉开距离，

语气客气得像陌生人。赵锦辛的眼神暗了暗，喉结滚了滚：“眠琴，我们……能聊聊吗？

”“没什么好聊的。”她别过脸，看向远处的车流，“过去的事，都过去了。”“过不去。

”他突然提高了声音，又很快放低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，“对我来说，过不去。

”苏眠琴的心脏猛地一缩。她转过头看他，路灯的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，

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，像是很久没睡好。这两年，他似乎也没好过。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

就被她压了下去。好不好，又与她何干呢？“我要回去了。”她把保温杯递还给他，

转身就要走。“周明轩下个月结婚。”他突然说。苏眠琴的脚步顿住了。“他给我发了请柬，

”赵锦辛的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“他说……当年那支钢笔，是他未婚妻挑的，

刻字的时候搞错了，把他的小名刻上去了。围巾也是他未婚妻买的，落在我车上忘了拿。

”苏眠琴的背僵住了，指尖冰凉。这些解释，他迟了两年才说出口。像一把钝刀，

在她以为伤口已经结痂的时候，又慢悠悠地划开一道口子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
“那又怎么样？”她转过身，声音有些抖，眼眶却逼着没红，“赵锦辛，这很重要吗？

重要到能让我们回到过去？”他看着她，眼神里有痛楚：“我知道我**，眠琴。

我不该不解释，不该让你一个人攒了那么多委屈。可我……”“可你什么？”她笑了，

笑意却没到眼底，“可你觉得我会一直等你解释？还是觉得我苏眠琴离了你就活不了？

”“不是的。”他急切地想靠近，却被她后退的脚步拦住。“赵锦辛，”她看着他，

一字一句地说，“两年前雪地里我问你的话，你现在回答也晚了。我信过你，

信到把整个心都掏给你，可你让我输得太惨了。”她转身就走，这一次，没再回头。

赵锦辛站在原地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，手里的保温杯渐渐凉了下去。他伸出手，

想抓住什么，最终却只握住了一把寒风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周明轩发来的消息：“锦辛，

明天有空吗？想请你吃个饭，跟你和眠琴正式道个歉。”赵锦辛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，

手指在屏幕上敲出两个字：“不用。”有些伤害，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。

就像他和她之间的裂痕，已经深到能塞进一整个冬天的风雪。苏眠琴回到家时，

眼眶终于红了。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，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。赵锦辛的脸，他的眼神，

他说的那些话，在她脑海里反复打转，像一场停不下来的电影。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，

可重逢的那一刻才发现，那些藏在心底的褶皱，从来没被熨平过。

她起身翻出那个压在箱底的旧相册，指尖划过赵锦辛的照片。有他在篮球场上的样子，

汗湿的发贴在额前，笑得张扬；有他在图书馆的样子，戴着黑框眼镜，

眉头微蹙；还有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合影，他搂着她的肩，她的头靠在他胸口，

两人笑得像个傻子。那时的他们多好啊，好到让她觉得，这辈子大概就是他了。

可现实偏要给她开个玩笑。她把相册塞回箱底，用力合上盖子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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