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御苑古今纪事

北京南海子公园 光明图片/视觉中国

明代仇英《上林图卷》(局部),描绘了皇家园囿的美景。资料图片

北京南苑森林湿地公园 光明图片/视觉中国
“苑”者,是“养禽兽、植林木”的地方,也多指“帝王的花园”。
我国古代最著名的苑囿,当属秦时初建,汉武帝扩建,傍终南山、滨渭水的“上林苑”。苑内,放养着珍禽异兽,集宫苑、园林为一体,是汉皇室畋猎、游乐的地方。辞赋大家司马相如作《上林赋》,曰:“于是乎离宫别馆,弥山跨谷,高廊四注,重坐曲阁……”“生貔豹,搏豺狼,手熊罴,足野羊……”
明崇祯年间,著名造园家计成,写出中国造园学最早最系统的专著——《园冶》,该书对斋、室、阁、屋、馆、楼、台、亭、榭、轩、廊等建筑的形式、结构、样式等作了精细讲述。在2015年出版的《园冶》中的“名家杂论”中,编著者刘艳春写道:“如果说有一种艺术形式,用立体的方式把中国古人的审美情趣呈现出来,那就非中国古典园林莫属了……商周之时,王公贵族们常以狩猎为乐事,于是在那些山水秀美、动物出没的区域里修建园囿……如此一来,以自然山水为骨的园林建造理念便初步形成。”
辽、金、元三代的苑囿
辽太宗会同元年(938年),耶律德光得后晋石敬瑭所献“燕云十六州”,升幽州为“南京”(又称“燕京”)。
《辽史·地理志·南京道》记:“在京东南九十里”,“延芳淀方数百里,春时鹅鹜所聚,夏秋多菱芡。国主春猎,卫士皆衣墨绿,各持连锤、鹰食、刺鹅锥……上风击鼓,惊鹅稍离水面,国主亲放海东青擒之……”海东青,即猛禽矛隼,又称“鹘鹰”。
这“延芳淀”的所在,大致在今北京丰台、大兴的南苑一带。这里属于古永定河流域。当年,此处地势低洼,泉溪淀沼密布,草木丰茂,有许多飞禽走兽出没。
金贞元元年(1153年),金国主完颜亮(被后世称为“海陵王”)到燕京,改辽南京为金中都,定为国都;仿北宋汴梁城规制,外城东、南、西三面向外扩展三里。
扩建后的金中都,其大城的西城墙,在丽泽门至彰义门一线(今丽泽桥附近至会城门附近);东城墙,在阳春门至施仁门一线(今陶然亭公园至琉璃厂西街一线);南城墙,在端礼门、丰宜门、景风门一线(今菜户营附近至右安门附近一线)。
金朝在中都建的御苑——西苑、东苑、南苑、北苑,都在皇城附近。在中都大城内的居中偏西处,建正方形的皇城;皇城内偏东,从北到南建竖长条形的宫城。
中都的西苑,在皇城西部偏南,其核心区是一泓C字形的湖水,又称“同乐园”。现今广安门外南街南口的金中都太液池遗址,即金代皇家园林西苑(同乐园)遗迹。
中都北苑,在西苑之北,也就是宫城的西北角,有湖、岛、殿堂及亭榭。
中都东苑,又名“东园”“东明园”,在皇城内东垣内侧迤南,西临宫城东垣,北至宫城的东华门。当年的金国皇帝,经常到东苑射柳。“射柳”,即用弓箭射柳枝,又称“扎柳”,源于匈奴等北方民族的祭礼活动。辽金时期,射柳成为祈雨祭祀的仪式,称“射柳仪”或“瑟瑟礼”;金代,更有“端午射柳”之俗,并成为表演、比赛的项目。射断柳枝或骑马飞驰接射断的柳枝,也是当时军事训练的项目。
中都南苑,又名“熙春园”“广乐园”,位于金中都大城南城墙中间之门“丰宜门”内偏西处。
元世祖忽必烈,在中统元年(1260年)七月到燕京;因为战火已经摧毁了金代南京的宫阙,忽必烈住进了建在中都城东北的金离宫——大宁宫(今北海公园白塔山附近)。一年后,重修琼华岛。至元四年(1267年),忽必烈决定放弃金中都旧城,并以琼华岛大宁宫为中心,另建新城。至元九年(1272年),改中都为“大都”;先建宫城(大内),又建皇城(城墙称“萧墙”,又称“红门阑马墙”),再建围绕皇城的大城。明末清初北京方志大家孙承泽在《天府广记》中记载:“西海子旧名积水潭,元时在皇城外东南隅,西北诸泉自西水门入城而汇于此,汪洋如海。”
元代,在辽金时形成的“西綦里”(今西红门镇)村东建“下马飞放泊”(见王彬、徐秀珊主编的《北京地名典·西红门镇》)。说白了,这“下马飞放泊”指的就是君王贵胄从大都城骑马去打猎,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了海子岸边,下了马就可以撒鹰放狗了。
明代“南海子”有故事
明洪武元年(1368年)八月初,徐达率军从齐化门(朝阳门)攻入元大都,改大都路为北平府。明建文元年七月,燕王朱棣发动“靖难之役”;朱棣攻占京师(今江苏南京)后,即皇帝位,改元为永乐元年(1403年),改北平为北京。永乐七年(1409年),永乐帝从南京回到北京。永乐十八年(1420年),北京新宫城(紫禁城)在元故宫东一里许建成(今北京故宫)。
元末的连年战争,使大都一带的人口大量减少。朱棣在南京即帝位前后,“徙山西民无田者实北平”的行动就开始了。官府下令:“定罪人可输粟至北平自赎,赦罪人携家属佃地耕种于北平,流罪三年,死罪五年后释放为民。”永乐元年八月,“发流罪以下者垦田北京。又迁苏州等十府、浙江等九省富民实北京”,还为他们“附顺天府籍,优免差役五年”。永乐三年,“徙山西民万户实北京”。于是有了流传甚广的“山西洪洞县大槐树”的故事;有了官府解差以绳捆绑移民,在长途押送期间需要解开移民手上绳索的“解手”之语。
建成京师宫城以后,帝王畋猎的苑囿,也提上了议事日程。
明代的东苑和西苑,设在皇城内的一左一右,体现了中国传统美的对称法则。
东苑,西临太庙(今劳动人民文化宫)和紫禁城外的筒子河;东到皇城根东墙(现有皇城根遗址公园,南起大甜水井胡同,北至地安门东大街);北起银闸(即银闸胡同,北起今五四大街,南到北河沿大街);南抵菖蒲河(又称“外金水河”)。河北岸,即明代东苑。清吴长元辑撰的《宸垣识略》中记:“明永乐十一年五月癸未端午节,车驾幸东苑观击球射柳,命群臣赋诗,赐宴……”又:“永乐射柳之戏,藏鸽于葫芦或盒内,悬于柳上,射中盒开,鸽子飞出……”
西苑,为紫禁城西侧的“太液池”,清《日下尊闻录》记:“太液池在皇城之右,东瞰琼华岛,而西、北、南极深广……太液池,在西苑中,亘长桥,列二华表……北为北海,南则瀛台……”又:“西华门之西为西苑,入门为太液池,源出玉泉山,从德胜门水关流入,汇为巨池。”明代有诗《太液池》:“碧苑西连阙,瑶池北映空。象垂河汉表,气与斗牛通。鲸跃如翻石,鳌行不断虹。苍茫观海日,朝会百川同。”著名画家文徵明亦有《游西苑》诗:“……广寒遥见空中树,太液微生雨后波。云卷红妆千步障,风吹琼盖万年柯……”此诗意境,可与当今的北海公园契合。
北苑,在当今北京朝阳区和昌平区交界处附近,立水桥东南、来广营北侧、清河营一带的地区。当年,这里不仅有从西来往东去的清河,还有一些纵横交错的支流、溪、湖,草木繁茂,多有鹿、獐等出没其中。如今,清河两岸已是高楼林立,以“北苑家园”为名的楼群拔地而起;地铁13号线有北苑站,地铁5号线设北苑路北站。
南苑(南海子)与北苑,一南一北,遥遥相对。
孙承泽在《天府广记》中说:“南海子在京城南二十里,旧为下马飞放泊,内有按鹰台。永乐十二年增广其地,周围凡一万八千六百六十丈……中有水泉大小七十有二,积为海子凡三。”《日下尊闻录》记:“日下旧闻称有水泉七十二处,近经细勘,则团河之泉可指数者九十有四,一亩泉亦有二十三泉……旧称三海,今实有五海子。但第四、第五,夏秋方有水,冬春则涸耳。”
《天府广记》记:“明永乐五年三月,改上林署为上林苑监。”上林苑监,设良牧、蕃育、林衡、嘉蔬、川衡、冰鉴及典察左右前后十署。由此,南海子又被称为“皇家上林苑”。明代文人李梦阳写有《南囿秋风》,诗云:“别苑临城辇路开,天风昨夜起宫槐。秋随万马嘶空至,晓送千旓拂地来。落雁远惊云外浦,飞鹰欲下水边台。宸游睿藻年年事,况有长杨侍从才。”
当年的南苑(南海子),包括今丰台区和大兴区的部分地段,属于古永定河流域;其间有凉水河、小龙河、凤河等流过,水草丰茂,是各种禽鸟及麋鹿、獐子、野兔、狐狸的栖息地。《日下尊闻录》记:“凉水河即大红门外绕垣之水,源出右安门西南凤泉,复合南苑之一亩泉及三海子诸水,由马驹桥入运河,为南苑北源之水,与南源之团泊、凤河经流迥别。”
明永乐帝朱棣下令扩建元代“下马飞放泊”,砌起周长达一百二十里的围墙。猎苑内,建殿堂宫围,开四门:北,北大红门;东,东红门;南,南大红门;西,西红门。又立衙署,设总提督一人,提督四人;苑分四部分,设二十四园,有“海户”。海户为南海子的特殊户民,初时以北京附近及山西等地入编户充当,可以优免一定的赋役。《北京地名典·黄村镇》在“老街”节说:“海户于街北成村,名为‘海户屯’。初时,海户有四百人,负责护养禽兽,种植果木等维护工作;后又将部分已收录的‘净身人’(太监),发往南海子,也入海户籍,发展到千人;其中有宫中冗员,或触律者,还有特派的太监提督。”明末进士、清初国子祭酒吴伟业(吴梅村)写有《南苑》诗:“六龙初驻晾鹰台,千骑从宫帐殿开。南苑车声穿碧柳,西山驰道夹青槐……闻道上林亲试士,即今谁是长卿才。”又有《海户曲》:“大红门前逢海户,衣食年年守环堵……尽道千年苑囿非,忽惊万乘车尘起……新丰野老惊心目,缚落编篱守麋鹿……”
凤河,有“新”“老”之别。老凤河,源头在团河行宫(位于今大兴区),有72个大小泉眼的泡子泉。它汇泉为流,经长子营、采育、凤河营,向东南流,汇入凉水河。凤河的名字的来源,有“泡子泉供帝妃垂钓”说,也有“河流像一只彩凤”说。《日下尊闻录》记:“凤河其形如凤,源出南苑,流出东南隅,至武清……高宗诗注:凤河发源于海子内之团河……”
凤河的传奇,更在于它的流域内曾有100多个移民村落。在明洪武和永乐年间,从山西而来的大批移民被安置在京畿一带。大兴青云店镇至采育镇之间的凤河两岸,有许多村落的名号,带有山西地方色彩。如:霍州营、孝义营、赵县营、北蒲州营、南蒲州营、绛县营、沁水营、上长子营、下长子营等。据说这里的生活习惯和语言,仍然保留着移民文化的痕迹。
在南海子,发生过不少历史事件。明崇祯二年(1629年)十月,后金大汗皇太极(皇太极后改国号“金”为“清”,称帝,庙号清太宗)因忌惮在“宁锦”(宁远、锦州)督师的袁崇焕(明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),率军绕道,从喜峰口入关,陷遵化,侵顺义,再下通州,攻德胜门,又攻广渠门。远在关外的袁崇焕闻讯,率骑兵驰援京师。
广渠门外,袁崇焕的骑兵挫败皇太极的兵将;皇太极率军向京南退去,却没走远,而是在水草丰茂的南海子休兵扎营。
有文献说:十二月,“崇祯帝中后金‘反间计’,下袁崇焕狱……崇祯三年八月,袁崇焕被处磔刑”。又有文献说:“皇太极想利用崇祯帝猜疑的毛病……说袁与他密有成约,并故意让一个被俘的宦官知道,放他逃回报告……”这逃到京城报告的宦官,当是南海子的提督太监之属。这不由令人想起《三国演义》中的“蒋干盗书”,周瑜以“反间计”使曹操误杀了为曹军训练水军的蔡瑁、张允。据说后金之主努尔哈赤及其后人常以《三国演义》为兵书。
清代御苑的变化
清顺治元年(1644年)九月,顺治帝由盛京(沈阳)到北京,不久诏告天下,正式迁都北京。
顺治年间,重修明代“南海子”,并更名为“南苑”;又将“北大红门”改称为“大红门”并在北墙增开“小红门”;其他增设的门有“黄村门”“镇国寺门”“双桥门”“回城门”。新开的五座门,加上明代开的四座门,共计九门;自然是为方便帝王畋猎而开,因此又有“皇九门”之称。
旧衙门行宫(又称德寿寺,现名“旧宫”,在今大兴区旧宫镇)。《日下尊闻录》记:“旧衙门建自前明,顺治十五年(1658年)重加修葺。”旧衙门行宫,原为明代提督官署,清顺治年改建为行宫。康熙十一年(1672年)十一月底,开始全面修建南苑行宫,将地处原南海子东部的旧衙署行宫(又称“东宫”)进行改造,使其构建成坐北朝南的三楹宫门,并御书“阅武时临”。由于这里曾为明代太监提督的住地,所以被清乾隆帝称作“阉寺”。
新衙门行宫(现名“新宫”,位于南苑镇西北),原为明代提督署官衙。《日下尊闻录》记:“新衙门在镇国寺门内,东壁联曰‘深绿草色轻风拂,红润花光宿雨晴’。西壁联曰‘树鸟鸣春声渐畅,砌苔向日绿偏多’。”
康熙帝特为孝庄太皇太后改建成三进院落的行宫,其间有亭台楼阁。孝庄太皇太后游幸南苑,都会驻跸在这里。由于新宫地处原南海子西部,所以又有“西宫”之称。乾隆时期,在这里设书房,曾是皇子皇孙随御驾游猎时的读书之所。
南红门行宫(现名“南宫”),地处现今的大兴区瀛海镇南宫村路西。南红门行宫的宫苑堂殿已消失殆尽,只留南宫之名。
《日下尊闻录》记:“团泊黄村门内六里许,流出南苑墙为团河。又入凤河,又东南流与永定河合。”清代于敏中、英廉、窦光鼐、朱筠等奉敕修撰的《日下旧闻考》记:“团泊之流,出苑墙为团河,又入凤河……”团泊,是凤河的发源地。团河行宫,始建于清乾隆三十七年(1772年),分东、西两个部分。其东部为宫殿区,建有璇源堂、涵道斋、景仁宫、清怀堂、储秀宫、养心殿;西部,以湖为主,建有船坞、临河房、凉亭、碑亭、狎鸥舫、濯月漪。
团河行宫历经八国联军洗劫和“七七事变”的炮火,只留昔时遗迹。
乾隆年间,南苑又开设十三座角门。这些角门,是专门为居住在苑外的海户和杂役进苑劳作而开,如:草桥角门、马家堡门、羊房角门、双桥角门、三间房角门等。原建在凉水河南岸的东红门被洪水冲毁后,在凉水河北岸再建,更名为“辛屯角门”。
少年时代,我曾和小伙伴在秋日里出左安门到小红门龙爪树的田野去捉蟋蟀;也曾随大人到南苑,在一人高的茅草丛中,发现许多小水泡子和鸟雀,其中记忆最深的是“红靛颏”。
青年时代,我先在大红门地区的北京第十八中学任教,后又调到角门中学。当年我家搬到了右安门内,上班骑自行车,先沿南护城河东行,然后从凉水河上的洋桥走过。
清代的东苑和北苑,承袭了明朝的地域之名。西苑,在清初指的是明代的太液池,但自康熙帝在京西建行宫和御园之后,西苑所指的地域就发生了变化。
清康熙时期,玄烨将玉泉山故园改建成行宫,后更名为“静明园”。康熙二十九年(1690年),康熙帝又在明武清侯的清华园旧址上建造了畅春园。康熙四十八年(1709年),康熙帝将一座明代的私家故园赐给了皇四子;经改建,该园成为一座取法自然的园林,康熙帝题名为“圆明园”。乾隆十年(1745年),建香山行宫;次年,将香山更名为“静宜园”。乾隆十六年(1751年),在圆明园东南建造了长春园;同年,万寿山行宫改称为“清漪园”。至此,有“三山五园”之称的西山御园群成形。
当今海淀区中部偏南的“西苑”地名,据说源自康熙帝的“地近西山之麓”之句。从地图上看,西苑在颐和园之东,西临昆明湖路,北有颐和园路。
到了清晚期,北京的南苑,开始受到清廷的“冷落”。除了康熙、乾隆时期建京西“三山五园”,修建承德避暑山庄,“木兰秋狝”被列为定例之外,咸丰年间太平天国北伐军打到天津杨柳青,也是一个令清廷胆寒的原因。咸丰十年(1860年),英法联军在八里桥重创清军主力僧格林沁等部的消息传入京城,咸丰帝带后妃宫眷及部分王公大臣从圆明园逃往热河行宫。
光绪二十六年(1900年),南苑遭八国联军破坏和劫掠。巨额的庚子赔款,使清政府无力经营南海子。光绪二十八年(1902年)6月,清廷设立南苑督办垦务局,拍卖南海子荒地。清末,南苑的清军兵营北营门外,发展成后来的南苑镇。
南苑抗战青史流芳
卢沟桥东百余米外,有始建于明崇祯十三年(1640年)的拱北城。该城在清代更名为“拱极城”,1928年改名为“宛平城”。1937年7月7日发生的“卢沟桥事变”,使宛平城成为历史的见证。
当年,在南苑的二十九军主持军务的,是副军长佟麟阁。7月6日,日军驻丰台清水节郎中队要求通过宛平县城到长辛店地区,宛平驻军拒绝了日军的无理要求。夜间,日军突然向卢沟桥守军发起攻击。三十七师吉星文团奉命英勇还击。27日,日军进犯团河;28日,日军进攻南苑。佟麟阁将军在指挥右翼部队向日军突击时被敌军机枪射中腿部,部下劝其下火线裹伤,佟将军执意不肯。日军久攻不下,调派飞机狂轰滥炸。带伤指挥作战的佟麟阁将军头部又受重伤,壮烈殉国。
在反击日军对南苑的攻击时,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率领手枪旅和军训团组成的大刀队冲出阵地,挥刀对敌军砍杀。日军向后溃逃一里多地。佟麟阁将军牺牲后,赵登禹将军奉命率部向大红门集结。汽车行至大红门御河桥,突遭埋伏在桥两侧的日军袭击,赵登禹将军不幸中弹牺牲。
抗战胜利后,为纪念佟麟阁将军和赵登禹将军,北平西城的南沟沿大街被命名为“佟麟阁路”,北沟沿大街被命名为“赵登禹路”。新中国成立后,人民政府确认赵登禹为抗日烈士。1979年,北京市委统战部发出通知,追认佟麟阁将军为抗日阵亡的革命烈士。
1987年7月7日,为纪念“卢沟桥事变”爆发50周年,坐落在北京丰台区宛平城内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正式建成,对公众开放。
御苑换新颜
星移斗转,古都北京换新颜。昔时的皇家庙坛御苑,成了大众喜爱的人民公园。北海、天坛,颐和园……游人如织;历代的北苑、南苑、西苑、东苑,大都演化为高楼林立的商厦、小区、学校、科技园……
曾经显得有些荒芜的南苑,如今展现出勃勃生机。
南海子郊野公园这一区域,在古代曾是辽主春畋秋狝之地“延芳淀”,也曾是金帝在中都的围场,还曾是元大都南郊的“下马飞放泊”。
建在旧宫镇南的自然保护区“麋鹿苑”,曾是皇家苑囿南海子的一部分。在“庚子事变”中,麋鹿苑遭到了八国联军的劫掠;直到80多年以后的1985年,英国友人塔维斯托克侯爵先后两次将放养在乌邦寺庄园的38头麋鹿赠还麋鹿的故乡。北京麋鹿生态实验中心也在北京大兴区建立。1997年,野生动物散养区在苑内建成。2000年,麋鹿苑内的麋鹿已达130头。
建在新宫附近的南苑公园,既有小溪潺潺,也有芦苇荡荡。
建在大兴黄村附近的团河行宫遗址公园,依然绽放着秀美的容颜……
(作者:刘孝存,系作家、文化学者,曾任北京市地方志学会秘书长)